┤ 菲花兒 ，愛說話 ├

紅媽說，我是一個死腦筋的女人。

不過她也說，我是一個腦筋變換很快的女人。
因為她知道了我和小惠哥哥的地下戀情。

那時的她只是看著我沉思很久，然後拍了拍我的肩膀。拿起義
大利麵的叉子，叉了一坨麵，往嘴巴塞去。慢慢的咀嚼，不發
一語。

『妳……』吞下去剛剛那一坨義大利麵，她喝了一口飲料後開口。

『嗯？』我抬頭疑惑的看著她，她想講什麼？教訓我嗎？因為我的
自私戀情嗎？

『妳真是個腦筋轉很快的女人。』她一臉驚訝的表情，讓我傻眼。
我以為她會說我是個自私的女人之類的。

『怎麼說？』我疑惑的皺著眉頭說著。我真的不懂她為什麼這樣子說，
我是一個腦筋動得很快的女人？

『妳知道嗎？』她撥了撥頭髮，說著。

『不知道。』我搖頭說著。

『妳就像一個嗷嗷待哺的小孩，當妳的父母怎麼對待妳，妳下意識的學
起來，然後用那套模式來對待自己的小孩。』她又動手拿起了叉子，在
盤子中畫圈圈。把麵弄成一個尖尖的塔，然後又用力的把它推倒。

『……不懂。』我拿起飲料喝了一口，開口說著。

『妳把他對待妳的模式，完整的套在小惠她哥哥身上。』她放下了叉子，
也拿起了飲料喝。

『也許吧。』我不否認。因為他也是搞這種地下的戀情，永不見光的愛情。

『妳在玩火，妳知道嗎？』紅媽靜靜的盯著我，然後開口。

『我身上的火有滅過嗎？』我聳了聳肩膀，說著。

從打定主意要踏入他的遊戲的那時候開始，我已經沒有能力滅火了。
火，從沒熄過。

『傻女孩，妳以為這樣子，妳就會快活一點嗎？』紅媽摸著我的臉，說著。

『我沒有。』我撇開臉，說著。心裡面感覺怪怪的，好像被人挖出了心裡面
最深層的秘密，好不自在。

『妳知道妳只是在傷害一個愛妳的人，然後呢？傷害妳的他會因為妳變得跟
他一樣無情和惡劣而回頭讚賞妳嗎？』紅媽收回了手，轉而在杯子上面敲打
著不快不慢的節奏…摳、摳、摳。

我的心就像那杯子，被她的每一句話敲打出聲音，只是我用盡了力氣把心的
那雙耳朵給蒙起來，假裝自己聽不見那些聲音。

『……』我無話回應。只能盯著杯中的飲料，看它隨著我的手搖晃擺動而形成
的百變水波。

波紋很漂亮，可是它是驚訝的晃動還是恐慌的晃動？

看它左右的碰撞，前後的擠推……我的心在慌張嗎？慌張的像杯中的水波，不
停的亂竄。

該往哪裡逃呢？

『就像這一盤義大利麵，我吃光了它就消失。頂多變成大便被我排出來，但是它
也不再是義大利麵，而是一堆屎。』紅媽用叉子叉起了一坨麵，說完就大口的吃
著。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妳自己慢慢想想吧。』她邊咀嚼邊說著。我沒開口，只是
靜靜的吃著我的義大利麵。

每吃一口就對自己厭惡一點，我是自私的人，我知道。可是被紅媽這樣子拿出來
分析，我對自己的厭惡更加深了。

『這家義大利麵不好吃，下次求我來我都不屑，哼。』紅媽吃完最後一口義大利
麵的時候說著。我只是微笑，然後推開了義大利麵。

那盤麵我只吃了三口。一口在紅媽分析我之前。一口在我聽完之後吃的。最後一口是
在我想要再次確定……結果真的是那樣子。

我厭惡自己。我身上的火從沒滅過。
自私的火，從你的身上瀰漫到我的身上。
那會延伸到他的身上嗎？

我的自私，會造成他對後來的人自私嗎？
閉上雙眼，我不願意去想這個問題的答案了。
這是他的選擇。就像當初我的選擇那樣……

火已經開始燃燒了。
誰都沒有力量撲滅。

**火沒滅過